没瓜可吃了？深挖Timnit和Jeff Dean事件结论：大概率不会有反转了

上周末，谷歌爆出一个大瓜。

谷歌AI伦理团队联合负责人Timnit Gebru被谷歌AI负责人Jeff Dean开除。

事件一出，几分钟内就成为美国科技圈的最大热点，Twitter上讨论的沸沸扬扬，之后各家媒体跟进，翻来覆去把事件做了解读。

目前来说，双方还都是各执一词，文摘菌本着吃瓜要“紧赶慢吃”原则，想让“子弹飞一会”看看还有没有后续，但是经过一翻深挖发现，应该是没有了。

如今所有的消息就四个原始来源，所有报道都是基于这些：

·  Timnit Gebru公开的她在公司内部的Brain Women and Allies所发的邮件，邮件是12月2日发送的，于12月3日公开；

·  Jeff Dean公开的自己在公司内部回应此事的邮件内容，该邮件是12月3日发的，12月4日公开；

·  网络上流传的引发整个事件的Timnit Gebru论文的原文；

·  个人推特和第三方评论。

看完这些资料，文摘菌得出结论，除非当事人再爆料，否则此事大概率会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事件回顾（含邮件原文翻译）

首先来简要回顾一下事情发生的经过，已经了解的可以跳过这一部分。

Timnit Gebru在人工智能伦理学界享有盛誉，出生于斯坦福大学人工智能实验室，其博士生导师是著名AI学者李飞飞。

2018年，她在一项具有里程碑意义的研究中发现，面部识别软件在35% 的情况下会错误识别深肤色女性，而这项在白人男性身上运行得几乎完全准确。

获得博士学位后，Timnit Gebru入职谷歌，仅用两年时间便升至L6 Research Scientist。

12月2日（美国时间），Timnit Gebru发推表示，“我因为给Brain Women and Allies所发的邮件被Jeff Dean炒了，我的公司账户已经被切断，所以我是被立即开除的：）”

12月3日，Timnit Gebru公开了她发给谷歌内部组织Brain Women and Allies的邮件。邮件首先是说了几句关于雇佣女性员工的事情，并号召大家停止办公，因为“没什么区别”（it doesn’t make a difference），然后就提到了事件本身。

Timnit Gebru 采用了一种“推己及人”的方式来描述自身的遭遇，下面就是邮件相对重要的一段。

参考翻译：“想象一下：你已经将一篇论文发给30多位研究人员以获取反馈，你一直在等PR & Policy部门的意见，并且你在决定写这个文章之前就已经给他们提醒说‘我正在考虑做这个’，也正在做一个修改计划以弄清楚如何处理来自不同人的反馈意见，除了听到PR & Policy要求更新（两个月内）的意见你其他什么也没收到。在你出去度假的前一周，你看到一个下午4:30的会议出现在你的日历上（这个会议安排出现在下午2点左右），没有人会提前告诉你会议的内容。然后在那次会议上，你经理的经理告诉你“已经决定了”，你需要在下周（11月27日）之前收回这篇论文，并且那一周几乎所有人都会在外（而且这个日期与会议进程无关）。你不值得谈论这个话题，因为你的humanity（更不用说获得记者、政府、科学家、电子前线基金会等民间组织认可的专业知识）在这家公司里得不到认可或重视。”

Jeff Dean 随后在谷歌内部发邮件回应了此事。12月4日，Jeff Dean公开了自己邮件的内容。这里我们也节选一些重要部分。

参考翻译：Timnit与四位谷歌同事以及一些外部合作者共同撰写了一篇需要通过我们审查过程论文（所有外部提交的论文都是如此）。我们已经批准了几十篇Timnit 和/或 其他 google 员工撰写并发表的论文，但是正如你所知道的，论文经常需要在内部审查过程中进行修改（甚至被认为不适合提交）。不幸的是，这篇文章只是在截止日期前一天才被分享ーー一般我们需要两周时间进行这类审查ーー然后，它不再等待审查者的反馈，而是被批准提交了。

参考翻译：然后作为我们常规程序的一部分，一个跨职能团队对论文进行了评审，作者被告知论文没有达到我们的发表标准，并得到了关于原因的反馈。它忽略了太多相关的研究ーー例如，它谈到了大型模型对环境的影响，但忽略了显示出更高效率的后续研究。同样，它也引起了人们对语言模型偏见的关注，但是并没有考虑到最近对于缓和这些问题的研究。我们承认，作者对我和Megan最终做出的决定感到非常失望，尤其是他们已经提交了这篇论文。

参考翻译：作为回应，Timnit发了一封电子邮件，要求满足她一些条件，她才能继续在谷歌工作，其中包括披露Megan和我在审查论文和准确反馈时咨询过的每一个人的身份。Timnit写道，如果我们不能满足这些要求，她就会离开谷歌，在一个结束日期工作。我们接受并尊重她从谷歌辞职的决定。

12月5日，Jeff Dean在推特上转了一篇关于如何出版论文的方法。

12月5日，Gebru对他的回应并不买账，发出六条推文来反驳Jeff Dean。

参考翻译：

1、有很多事情可以掰开来说，我们从一件事先开始，我先问问Jeff Dean在邮件中一直说的出版许可政策，比如说，在网站上简单看一下？我们来读一读。

2、首先，“在任何截止日期之前至少1周开始PubApprove流程”。好的，不知道Jeff电子邮件中的2周来自哪里。

3、其次，“完美的政策”“没有完美的政策。幸运的是，Google员工喜欢做正确的事。请在这里这样做——阅读政策，并做有意义的事情。”

4、还有，“与此同时，我们努力使PubApprove流程尽可能轻巧：希望消除（大家）跳过它的企图。”我不知道，如果你只是“做些有意义的事情”，那么你可能必须立即辞职，要当心。

5、最后，如果你有网站上提到的“跳过它的企图”，我不想知道你会怎样。当心吧，研究人员。

6、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在9月18日撰写论文之前就提出了警告。说我们将要撰写本文。这里要说的太多了。但我就到此为止吧。

各执一词，真相我们还能等到吗？

看完了上面整个事件的经过和双方的说法，很容易发现，在一些关键的事件上，目前双方是各执一词的：

1、Timnit Gebru向谷歌提交论文审查的时间；

2、Timnit Gebru被要求撤稿的原因；

3、Timnit Gebru发给管理层的“最后通牒”邮件内容。

论文提交审查时间

关于第这点，我们首先要知道论文提交的截止日期，从ACM FAccT的官网上，可以看到论文提交的截止时间是10月7号。

Timnit Gebru所说的两个月前就提前沟通了，指的是发邮件的两个月前，也就是大概10月初。所以即使两个月就提前说了，也不能代表就提前了足够的时间。

而Jeff Dean表示Timnit Gebru“只是在截止日期前一天才被分享ーー一般我们需要两周时间进行这类审查”。这一点Jeff Dean是做不了假的，因为论文提交Pubapprove的记录是内部公开的。

因此，Jeff Dean在邮件中表示，正是因为时间不够，“它不再等待审查者的反馈，而是被批准提交了。”

提交的同时，“一个跨职能团队对论文进行了评审，作者被告知论文没有达到我们的发表标准，并得到了关于原因的反馈。”

为什么提交了还要审核呢？因为在12月11号ACM FAccT公示之前，作者是可以申请撤回论文的，这就是Timnit Gebru所说的谷歌要求她：“你需要在下周（11月27日）之前收回这篇论文”。

所以这个问题的焦点就在于，在10月7号提交论文的截止日期之前，Timnit Gebru究竟提前了多久提交了论文进行审核，也就是提交Pubapprove的记录，但是目前谷歌和知情者都没有公开证实。

被要求撤稿的原因

Jeff Dean在邮件中表示，要求Timnit Gebru撤稿的原因是“它忽略了太多相关的研究ーー例如，它谈到了大型模型对环境的影响，但忽略了显示出更高效率的后续研究。同样，它也引起了人们对语言模型偏见的关注，但是并没有考虑到最近对于缓和这些问题的研究。”

而Timnit Gebru对这一点进行了讽刺，表示谷歌的意思是，“你不值得谈论这个话题，因为你的humanity（更不用说获得记者、政府、科学家、电子前线基金会等民间组织认可的专业知识）在这家公司里得不到认可或重视。”

至于真正的原因是由于论文本身的质量，还是像Timnit Gebru说的是审核者认为Timnit Gebru个人不值得谈论这个话题，我们就根本不可能知道了。

“最后通牒”邮件内容

这封邮件的内容直接关系到Jeff Dean开除Timnit Gebru的合理性。

Jeff Dean表示，“Timnit写道，如果我们不能满足这些要求，她就会离开谷歌，在一个结束日期工作。我们接受并尊重她从谷歌辞职的决定。”

这么看来，是Timnit提出了一系列要求，谷歌不接受她就离职，而Jeff Dean认为这些要求无法得到满足，就默认Timnit辞职了。

Timnit Gebru则认为自己是突然被离职的，自己的公司邮箱也是突然用不了了。

那么事实究竟是什么样就取决于Timnit Gebru发给管理层的“最后通牒”邮件内容了，但是这封邮件谷歌至今也没有公开。

子弹还能继续飞吗？

刚才文摘菌梳理了事件的始末，也关注了Timnit Gebru和Jeff Dean双方争论的焦点，很显然可以发现，目前的矛盾点都缺乏确实的证据来证明哪一方是对的，哪一方在说谎。

尽管这件事本身被炒的沸沸扬扬，已经超出了论文本身或者事件本身的范畴，但是目前来看，没有人是获利的。当事人一个离职，一个成为“众矢之的”，谷歌AI的口碑显然也受到负面影响。

至于这件事该如何收场，从谷歌目前什么消息都不透露的情况来看，谷歌可能会采取坐等时间解决一切的办法，对于我们这些吃瓜群众来说，就意味着可能不会有什么太多了后续了，除非当事人自己再爆出什么重要的证据。

这么看来，即使让子弹再飞一会，也不会再有什么反转了。

相关报道:

https://www.platformer.news/p/the-withering-email-that-got-an-ethical?from=timeline

https://www.theverge.com/2020/12/5/22155985/paper-timnit-gebru-fired-google-large-language-models-search-ai

https://www.technologyreview.com/2020/12/04/1013294/google-ai-ethics-research-paper-forced-out-timnit-gebru/

https://www.theverge.com/platform/amp/2020/12/3/22150355/google-fires-timnit-gebru-facial-recognition-ai-ethicist

ACM FAccT - 2021 CFP (facctconference.org)